出版：《季大纯》，Grambooks，东京，2007年11月，第7页签名：大纯 07说明大纯归一季大纯的特色小路 拍品编号 625-626内容与形式绘画的形式与内容孰轻孰重、“画什么”、“怎么画”，对于这些问题，季大纯经历了长期思考与挣扎，他曾指出“题材一点也不重要”①、“绘画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绘画语言”②。后他又改口“原来我觉得绘画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绘画语言，最近一段时间我老是觉得那个东西不重要”。③季大纯经过看似摇摆的探索与实践，成功打破“内容”与“形式”的二元对立，确立了鲜明个人风格，兼具独特的形式与精致的内容。留白与填白《出口》（拍品编号625）《小李飞刀》（拍品编号626）均采用大纯惯有构图，仅于画面中央绘物象，四周大量留白，“一是为了凸显画布本身的特性；第二个是毕业后的创作环境特别苦，用铅笔、炭笔作画能省钱；第三个是喜欢传统文人画中精简有力的笔墨线条”。④这些留白并非“空无一物”，据画家介绍，为了让铅笔在画布上更好上色，要用乳胶、立得粉和水的混合物刷上十五遍。除了留白，画中白色颜料也引人关注，或是极不规则的飞白，像《出口》中不经意滴落在门上的装修涂料；抑或是《小李飞刀》中精心勾勒的服饰花纹，在发灰的底色上熠熠生辉。人物与玩偶1998年，季大纯开始肖像题材创作，2000年至2002年间，他集中创作了一批“人物肖像”，《小李飞刀》即绘于此一时期。小李飞刀是古龙笔下经典人物，他既是多情浪子，又是悲情英雄，季大纯将人物特点直白呈现—右手执飞刀，左手拈桂花，右裤腿上有一条隐匿的红线，恰与手中飞刀处同一高度，不禁让人怀疑小李是被自己“摆了一刀”，大纯式幽默显露无疑。画中人物表情僵滞，动作拘谨，像静物一般伫立，宛若一个可供玩弄于股掌的人偶。季大纯喜欢把人物当作静物来画，一是人物本身就难画，人物的动作大了更不好画；二是他不爱与人打交道，与陌生人相处甚至显得有点自闭。季大纯故意打破图像的对称性，通过颜色深浅分割上衣、裤腿，甚至袜子，试图体现小李飞刀亦正亦邪的人物形象。创新与做旧很多人说季大纯的画简单得跟儿童画一样，他说“童心我是一直有的，我承认我比较幼稚。”⑤艺术史家贡布里希在《偏爱原始性》一书中指出，未经训练的儿童或素人与受过训练却故意画得“幼稚”的艺术家不能等同，后者通过有意识地消除第三维度、恢复二维平面来达到“幼稚”的效果。与毕加索、马蒂斯等人一样，季大纯即追求这样“幼稚”的创新。《出口》落款“大纯07” 藏匿于柜子右下角，稍不注意就会误以为是几笔颜料。此一落款方式前人早已有之，北宋崔白作《双喜图》藏名于背景树皮之上，拉斐尔《草地上的圣母》留名于圣母衣襟……这是大纯对形式的精心设计，也是画家“小趣味”的集中体现。季大纯似乎偏爱绿色，曾多次用该色创作“超级写实”的静物，如2002年《它自满》、2003年《植物人》、2006年《六神花露水》以及本件《出口》，均逼真到让人想伸手触碰。《出口》的逼真源于大纯精心“做旧”，飞溅的颜料，黄色斑点，时刻挑战观者的判断力……然而，这柜子真的是画上去的，带着大纯的生活经验和生命温度。有趣的是，若将《出口》置于白色墙面，空白背景即与墙面融为一体，绿色柜子随画外空间变换拥有不同场域，也获得全新“出口”。季大纯在这样一条不断自我反驳、寻找出口的道路上，获得了至纯至性的创造力。注释①《大纯的幽默：季大纯对谈录》，《季大纯》，东八时区、索卡艺术中心，台北，2004年，第55页②③同上，第58页④同上，第55页⑤周杨洋：《至纯至性：季大纯》，《建筑知识》，2013年05期，98-103页